孤讀閑士--拾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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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穗的人 [散文]

孤讀閑士发布时间: 2017/10/6 14:38:20 阅读:232次分享到

拾穗的人

你：是在荒芜的旷野，俯身挚着拾穗的人！
——致爱妻

王琴

俯身，在命运收割后的旷野，
你捡拾我遗落的穗粒。
那些被风雨打散，
被霜雪掩埋的，
干瘪而蒙尘的——
属于我荒芜的秋天。

你的手，不是云朵，
却一次次拭去我额头的荒凉；
你的肩，亦非山岳，
却扛起整片坍塌的天空，
和天空下，我们嗷嗷待哺的黎明。

南去的客车卷走你年轻的侧影，
站台，从此是我心底一块永不融化的冻土。
而信笺里那瓣干枯的玉兰，
是你寄回的信物——
一种沉默的绽放，
一种穿越邮戳墨色的，
固执的香。

终于，风也吹回了你的白发，
吹回你掌心纵横的沟壑，
那是你为我蹚过的所有河流，
最终刻下的印迹。

让我用同样粗糙的指腹，
轻抚你变形的骨节，
像摩挲我们共同熬过的，
每一个凛冽冬天里，
倔强生出的茧。

言语已是多余。
镜中，皱纹已长成藤蔓，
将两棵历经风霜的老树，
紧紧缠绕，共生共息。

夕阳熔金，泼洒在窗棂，

这麦浪般晃动的光，是你用一生弯腰，

一粒粒，为我拾回的零存整取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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