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首页 >>作品详情
阿玛尼,我挚爱的母亲 [新诗]

希岳     发布时间: 2025/11/7 10:10:32
阅读:48次      分享到

创作背景
纪念抗美援朝英雄邱永久

阿祖玛,我挚爱的母亲。

(抗美援朝英雄邱永久的故事)

遇救

阿祖玛,我挚爱的母亲,

阿祖玛,我异国的妈妈。

我随着入朝的部队 ,不停地战斗,不停地南下。

每天都是急行军,因为每一寸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土地。

随时都会丢下。

我因为鞋子号码不对,磨破了脚后跟,

磨到了筋骨,鲜血染红了塞堵的毛巾,鞋袜,

我实在难以跟上部队的开拔。

连长搀扶着我,落在队伍后边,我恳求连长把我放下,

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部队的计划。

连长说:“都是共同的战友一个不能丢下。”

部队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拿起卡宾枪子弹上膛

“连长因为我耽误战斗,我马上自杀。

连长焦急无奈地嘱咐我,慢慢走,保护好自己,

匆匆追赶部队,我独自在山梁踟蹰而行,

艰难的每一步我坚持着,紧咬着牙。

漆黑的夜空,冰雪脚下,无目的行走,心乱如麻。

大约一里多路的地面出现了斜行的脚花,

延伸山坳,我想着会有人家。

顺道而行,我发现了木屋,

拖着伤痛的脚,走到门口,拙劣的朝鲜语,叫着:“努古可塞呦”

深夜两点的冰雪天地,我连续大声喊叫:“有人吗?”。

阿祖玛你开门出来了。

我见到了终生难忘的阿祖玛。

我心中永远慈祥的眼睛,永远和善的面颊。

沧桑的岁月让皱纹爬上你的眼角,

困苦的生活压弯了你身躯的挺拔。

是你在寒冷的深夜,接纳了一个陌生的士兵,

是你让异国的的士兵,听到亲切的家乡话,

是你让无助,期盼的孩子感觉,见到了娘亲,

只因为那一句:“进来吧,你是中国娃。”

熟悉亲切的乡音,让我感动,让我惊诧。

是你温柔的双手脱掉我带血的鞋袜,

是你端来热水,为我洗好双脚,擦洗我流血的伤疤。

是你温暖的手,为我敷药,包扎。

你小心而轻柔的每个动作,都是呵护自己孩子的肌体,

是你让在外的孩子,感受母爱的伟大。

“孩子,休息吧,养好伤再回部队。”

“孩子,吃饭吧,安心住下,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的每句叮嘱我都记住,你的每个关切我都在心底记下。                         1

是你和丈夫在抗日战争时,来到中国,                                        

是你为帮助中国人民抗战,在山东济宁驻扎。

是你和中国人民一起经历七年的战火,

是你的丈夫为中国的抗战,不惜热血抛洒,

是你把牺牲的丈夫埋在中国。

是你丢掉悲伤,带着三个孩子毅然回国。

是你把两个儿子又送到前线战场拼杀。

带着女儿在山坳安家。

阿祖玛,你是中国的恩人,

阿祖玛,你是朝鲜的骄傲。

阿祖玛,你是洗涤我心灵最崇高的妈妈。

神奇的药膏,只有三天,我的伤口结了疤。

我说:“我该走了,我要追赶部队,阿祖玛。”

“不行。”你斩钉截铁。

“天寒地冻,你再伤破,会冻伤发炎会截肢的。”

是你心底的关怀,不是无故的恐吓。

“再等几天吧,好身体,才是战场需要的英雄娃。”

战争是混乱的,内战的士兵分不清敌,我,他。

第四天早上,阿祖玛,从山上回来,小声说:

山上落下直升飞机一架,

是南边的敌特在搞侦查。

我把随身的卡宾抢子弹,换上满发。

“阿祖玛,你放心,他们敢来我把他们全部打趴。”

阿祖玛,抓住墙上的一个螺钉,只是轻轻一拉,

一个小门打开,里面能把一人容下。

“你躲进去,别出声,有什么事情,我来周旋,

暂时忍耐,孩子,别怕。

是你没有把我当作战士,把我当作你要保护的娃。

我躲进去不久,敌特便来搜查,说话我听不懂,语气是连哄带吓。

阿祖玛,争吵着,没挡住敌特进屋搜查。

我握着卡宾枪,一触即发。

在屋里一向柔顺的小妹手拿菜刀,手攥拳头,

象一只小老虎要把威发。

两个人端着枪,看了一圈离去,

阿祖玛回屋里,拍着胸口,喘口气。心才放下。

一整天,进进出出,阿祖玛。每一刻都在放哨观察。

我要走了,我不能连累不再羞涩,缠着我讲故事的小妹,

不能连累这保护我似心肝伟大的阿祖玛。

我默默收拾好行装,阿祖玛不再阻挡,

半夜里默默地给我准备好出发的干粮。

一个一个的面饼,凝结着儿行千里的牵挂。

第五天的早上,战争少见的安宁,                                              2

山坳里久违的斑驳的霞光,

洒满雪地 洒向远方。

我背起整理好的背包,阿祖玛给我整了整军装,                                     

熬红的眼睛,看看我,满心不舍的惆怅。

跨出家门,我倍感恐慌,

我走向的是无情的战场,

能不能再回来看看这待我恩重如山的亲娘。

我跪下,我哭了,发自心底喊着:

“阿祖玛,你是我的妈妈。”

“阿玛尼,你是我的亲娘”

“阿玛尼,我会回来的,”

“你走吧,想着来个信,我等你平安回乡。”

我磕了三个头,没想到这会是我最大的回报,

没想到这是我最好的报偿。

阿玛尼,手掩眼睛,擦拭泪水,摆摆手。走回屋内。

小妹,倚着门边,泪水不断,

我怎么忍心再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如果不是战争,我多么想留下来,

抚平她们家庭的创伤,

陪伴她们幸福的希望。

我走了,不敢回头,

“欧巴,早点回来·········”

是小妹的呼唤在山坳回荡,

我举起手挥着,没有回头,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坚强。

“好的,我会回来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山间重重的摔响。

没想到,这是永远的定格,永恒的镜框,

十八岁小妹豆蔻年华,会说话的眼睛,

流着泪水的期待与张望。

兔山战役

我循着路标追赶部队,三天里经历了生死的挣扎,

我们的部队打散了,满山,路上,都是归队的士兵

敌人疯狂的空袭,不断打压,三五成群的士兵

成了袭击的箭靶。

一个女兵受伤,一个穿呢子大衣的军官指挥着,送往后方。

打听战友才知道我们都是这位杨得志将军麾下。

找到连队的时刻,兔山战役打响,

这是决战的战场,三八线的较量。谈判桌上的砝码。

敌人疯狂的反扑,战友们勇敢的冲锋,

这是勇士的舞台,这是胆小鬼的老家。

子弹无情的窜飞,每一颗都是阎王的钩锁。

穿透棉衣,穿透头盔,鲜血成片地流淌。                                           3

炮弹犀利的鸣叫,每一发都是催魂的拷枷。

炸毁阵地,抛飞尸体,战士成片地倒下。

我们顽强地抵抗,敌人蚂蚁般的冲杀。

冲锋号声响起,决战的时刻,连长高喊:“冲啊·”

刚刚站起身一颗子弹正中面颊,就倒在我的身边,                                  

倒在司号员的脚下。

仇恨似洪水爆发,:“为连长报仇,“为连长报仇”

呐喊声响遍山崖。

上枪的刺刀,战狼的出击,面对面的厮杀。

有的抱着敌人滚向山崖,有的和敌人一起倒下,

有的刺刀静止在敌人的胸膛,有的手里紧紧抓住染红的弹夹···

击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们二百多人的连队,回到阵地的只有二十八。

阿玛尼,我还活着,

阿玛尼,我还能见到你,

阿玛尼,阵地还在,我还没有倒下。

好想偎依在你怀里哭一场:

哭我并肩战斗的战友,他们牺牲了,埋骨异国,永无回家,

哭在家乡思念儿郎的父母,如何扯断骨肉的牵挂。

战争不相信眼泪,战场没有伤感的闲暇。

敌人又上来了,

坚守阵地是我们神圣的职责。

我们的子弹不多了。我们有团结的战友,

我们有顽强的斗志,,我们的阵地居高临下。

努力扔出手榴弹,努力瞄准敌人,弹无虚发。

敌人增援了力量,我们打的机枪红膛,手臂发麻。

左边敌人上来了,右边敌人上来了,前面敌人也上来了,

我们生命铸就的阵地怎么会轻易打垮。

冲锋号再次响了起,面对面血红的眼睛,面对面死神的临近。

我们跳出阵地,是无畏的冲锋,鲜亮的刺刀染红,

是必胜的信念,不惜性命的拼杀。

我们又击退了敌人,回到阵地的只有八人。

我们赶紧捡拾弹药,摆好阵地,我们还要坚持。

副连长牺牲了,排长牺牲了。

“我是一排二班班长,我来指挥。”我成了八个人的当家。

“敌人应该了解我们的伤亡,会马上反扑,

我们每个人留下一颗手榴弹给自己,做好最后的爆炸。

我们光荣的时刻到了,同归于尽是最好的打法。

同志们默认地整理弹药,敌人果然反扑了,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

我们扔出自用以外的手榴弹,子弹全部打光。                                      4

是我们弱弱的枪声助长了敌人的疯狂,

“冲啊,抓活的,他们没有子弹了。”

敌人嚎叫着,象群狼围住了落单的羔羊。

我们抱紧上好刺刀的枪,手榴弹腰间斜插,

我们做好了最后的拼杀。

冲锋号又响了,我们弹出阵地向着敌人冲下,                                      

人多了,原来是四连的同志及时赶到,

敌人又被打退了,四连长握着我的手,

我要感谢他们,激动的说不出话。

即来的晕眩让我倒在他怀里,闭上了嘴巴。

医院养伤

耳边似乎是你阿玛尼的声音:

“孩子,起来吧,我们安全回家。”

脑海仿佛小妹的泪花,呼唤着我:

“早点回来·····欧巴。”

难耐的干渴啊,喉咙嘶哑,阿玛尼,水,我喝水。

是你吗,阿玛尼,把碗水送到我嘴边,让我急切地咽下。

疼痛紧跟袭来,第一个念头;阿玛尼,我在哪?

努力睁开眼睛,晃动眼前的是白色大褂。

醒来了,醒来了,一个护士喂着我喝水,

大家欣喜带着惊讶。

三天了,整整昏迷了三天,头顶被弹片击伤,

没有药物,只做了简单的包扎。

把我放在了角落,没有人相信我能醒过来,

没有人相信死神能把我留下。

阿玛尼,我活过来了,我还能见到你亲爱的妈妈。

说是医院就是临时搭建的棚架,

最基本的针药没有,消炎,止血药极度缺乏。

很多的战士没死在战场上,眼睁睁流血而亡。

年轻的生命抓着护士的衣裳,微弱的声音拜求着:

记住自己的名字,回去给父母稍个信:

我没有给中国人丢脸,我听得见父母的呼唤,

让我的魂魄回家。

心灵每天都被泪水冲刷。

哪个不是爹娘的心肝,

哪个不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娃。

看着鲜血满身,满眼留恋,无奈,撒手而去的刹那,

曾经鲜活的生命,曾经勇猛的战士,

会让多少父母盼望成空,会有多少父母眼睛哭瞎。

阿玛尼,我轻微的脚伤,在你那里受到最高级的护理。

阿玛尼,我是幸运的,遇见了疼我爱我的妈妈。                                 5

参军

伤口的疼痛,仿佛刀割,仿佛针扎。

伤员不断增加,医院依然没有针药,

没有止痛针,没有消炎药,刚下来的伤兵,不住地哀嚎。

我只能把牙关紧咬。

阿玛尼,你不知道,养伤的时光多么难熬。

我多么想回到你的木屋,多么想喝你烧的稀粥,

还有小妹帮我洗好叠好的衣帽。

刚见到我还害羞,还陌生,还拘束的小妹,

狭小的木屋里,见到她只能友好地傻笑。                                         

一天接触就熟悉了,阿祖玛让她叫我“欧巴”。

她好奇地望着我,问我:“你怎么当的兵,你有多大?”

我知道阿祖玛也想听我过去的经历,

听我怎么当的兵,怎么离开的家。

没有学上,我十六岁了,只能帮父母种地在家。

新四军部队进村了,他们要在这里暂时驻扎,

一个当兵的勤务员,给营长寻找一个写字的桌子,

问过一家又一家。

我把他领到一个药铺,借到了高桌子,高椅子,

帮他搬到办公的人家。

营长看见我眼睛亮亮的,问我想不想当兵,

跟随部队去打仗,去闯天下?

他看中我热情助人,还有傻大个的身高一米七八。

我看见他很真诚,平易近人,还没有官架。

忘记了父亲“好儿不当兵,好铁不捻钉。”念叨的俗话。

也是青春期的叛逆,萌动了参军的想法。

我让营长把名字报上,等部队走时再换军装,

免得父母阻挡,省得父母啼哭牵挂。

四天后,通知我部队开拔,

集合地点在邻近楼岔子村,我偷偷跑过去,换上服装,

把换掉的衣服,让熟悉的村邻捎带回家。

顺便告诉父母我已经随部队南下。

小妹听得眼睛瞪大,不相信我参军哄瞒父母的傻瓜。

阿玛尼,听得苦笑着摇摇头,叹口气把头低下。

碾庄战役

碾庄战役是我第一次战斗。敌人的工事很坚固,

碉堡,暗堡似铜墙铁壁,多次冲锋久攻不下。

火舌吞噬战友的生命,爆破小组全部牺牲,

身边的战友成排的撂倒。

“连长,我去。”没等连长点头,

我抓起绑好的手榴弹,跳出战壕,

连滚带爬我冲向暗堡。

子弹在身边呼啸,我估算着距离,奋力投掷。

随着一声爆炸,暗堡的机枪顿时哑掉。

战友们迅猛扑过去,巧的是手榴弹顺枪眼正好投进去,

暗堡的敌人全部报销。

我明白是在家里用石块打马蜂窝练就的绝招。

战后连里把我的事迹上报,

给了我“神投手”的称号,给了我三等功的捷报。

第一次立功,是我终身的骄傲。也激励着我,

走向更大的战场,追求更高的目标。

淮海战役结束,我们高喊打过长江的口号。

部队继续南下,成千上万的部队似长龙一条。

行军的路上,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木然的站在路边,左顾右盼,恨不能把路过的人个个问道。

走近了,我的心怦怦而跳。这不正是我的爹吗。                                    

谁能想到,谁能料到,他竟然毫无目标的把我寻找。

对着发怔的老人,我抓掉军帽。

我喊着“爹,你怎么来了?”泪水涌出了眼角。

父亲象孩童似的,抱着我大声嚎啕。

“你,你当兵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谁家的小狗小猫不见了都会寻找,

你是我们养育十六年的“狼羔”,也该理解父母何等的心焦。

你妈眼睛快哭瞎了,成夜成夜地睡不着,

都因为你一声不响的跑掉。

我跪在地上听任父亲的絮絮叨叨,我只能念着原谅我,

原谅孩儿的不孝。

连长过来劝住我们,让父亲放心,大家会相互关照。

父亲嘘口气说:“你当兵没有经过村里,

连光荣牌子也没有领到

“见到你我放心了,给你妈也好交代了,你随部队走吧,

好好干,什么时候都别充孬。

这便是父亲给我最好的激励,让我在战争中没有后退的字表。

连长请示师部,专门盖章发了写清我姓名,年龄,入伍时间的证明。

象奖状一样,还有立功的记录。

父亲拿起它,满心的的满足与自豪。

收起眼泪,我跟部队走了,父亲执意送我,

很远很远还看见他站在路边挥着证明,看我走掉。

阿祖玛边听边抹着眼泪,我知道又掀开她送子参军的泪潮。

小妹自己哭着,还用我的衣袖把眼泪擦掉。

我不在讲了,又会惹得夜里难以睡着。

巢湖战役

头天晚上泪水未干的小妹,早上笑意连连,没吃早饭,

就问我:“欧巴,后来呢?”

我知道又想要我讲故事的时段。

我说:“你真想听,就先把毛巾准备好,免得我衣袖不干。”                          7

她笑着说:“你讲打仗英雄的事,就不会那么伤感。”

阿玛尼在旁边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女在嬉戏调侃。

我明白她对儿子的担心与思念。

先头部队打过长江了,我们跟随渡江,来到巢湖北岸。

我们一个师,面临对岸国民党两个师的决战。

敌人全是美式王牌的。我们连像样的大炮都不健全。

他们是困兽犹斗,垂死挣扎,大局已经了然。

为了减少伤亡,我们采取先扰后战。

我们第一次准备了抓鱼的鱼篓,把用油浸泡,再把油纸放里面。

在风向转南的夜里,一起点燃放出,借着风吹响敌岸。

不明所以的敌人,大炮齐轰。一时间巢湖里水花涌现。

打了一夜才知道是鱼篓添乱。

第二次用竹子扎好的船筏,扎上草人。                                             

把炮仗油纸包好放在上面。又在风向有利的夜晚,吹向敌岸。

又一夜炮声隆隆,机枪不断。

天明才知道是一出草船借箭。

敌人精明了,不再轻举妄动,再有动静,不开炮了。

我军抓住时机,组织突击队,50条船趁夜色直奔敌岸。

敌人习惯了疑兵骚扰,放松岗哨,我们靠近了,没被发现。

我在前十条船上,一跃上岸,

敌人在被窝里缴械投降,敌军一溃而散。

几乎没有伤亡,结束了战斗。

这也是我们战斗中最完美的表现。

抓敌特

我们部队转战江西,就地执行剿匪行动。

敌人留下的特务太多了,每天都抓获不少的搞破坏的敌特坏蛋,

每一刻也不敢放松,黑白天没有休息的空间。

有一天,我们接到通知,火车站有男女二人,是高级特工。

为更好地抓获接头人,让我们仔细跟踪侦办

我们十个人便衣行动,交替随行。

直看到他们进入一个山庙,我们包围过去,水泄不通。

偏偏进去抓捕,里里外外搜了五遍,却人影不见。

真好像插翅飞了天。跟丢人是犯错误,要受处分的。

我们分析者,查看着,哪敢怠慢。

我在同志们坐地休息的时候,爬到神像底座上面。

我是好奇心,想看看这山庙供奉的哪路神仙,

我发现神像底座有转动的痕迹,

又看到神像有镶嵌腰间凸出,光滑的石片,我好奇地抓住扭转,

神像转动了,黑乎乎的洞口展露眼前,

战友们掏出枪围了过来,手电筒照见五个人蹲在下边。

“出来,缴枪不杀。”话语个个威严。                                            8

看他们迟迟不出来,我掏出手榴弹,

警告他们再不出来,扔进去,送他们全上西天

他们举着手出来了,我们任务完成圆满。

我又得了三等功的奖匾。

回国

三个月的养伤漫长而短暂,想着你,阿玛尼,疼痛也走远。

阿玛尼,是你激励我战胜一切困难。

“伤好了,我就去看你。”这是我最大的期盼。

无情的战争,把一切的愿望摧残。

前方伤亡严重,能拿枪的伤员请赶赴前线。

这是后方的动员,这是前方的召唤。

阿玛尼,我还能犹豫吗,想想战友的牺牲,

想想紧急救援我们的四连。耽误一分钟就会胜败立判。

我第一个把申请交上,头上的伤刚刚愈合,

绷带还没有解下,因为缝合的伤口还没有拆线。

和很多裹着包扎布的战士,坐着车辆赶往前线。                                     

时局啊,瞬息万变,

前一刻的剑拔弩张,下一刻笑脸和谈。

就在我们分到前线阵地的第二天,

接通知全部撤还。那一刻我们象被释放的囚犯,

欢呼着,拥抱着,泪水涟涟。

部队收整一天,回国的心情,归心似箭。

可我想着怎么能去看看你,阿玛尼。

给新连长请假,说出了想法。

新连长无奈的笑笑,部队纪律严,不能外出。

况且还是五百里的路远。

“统一回国,下次吧。”

谁想到,下一次会成为永远,

下一次会是无尽的岁月,

下一次会成为永恒的思念,

下一次会成为我终生的遗憾。

阿玛尼,我回国了,回到了苏州急训班,

我们开始学习文化,我学会了很多字,

我首先想写的是朝鲜语妈妈的中文音译,

我把阿玛尼记载笔记上,

我把阿玛尼写在心间。

我总盼望着,有一天给你个惊喜,回到你身边

有一天你不在家,我藏在你木屋的暗间把你惊吓。

有一天我会偷偷走近你用手蒙住你的双眼·····

阿玛尼,我想了想了好多的方法 去见你,                                        9

每次我都埋怨,夜儿太短,可恨的天亮把我的梦儿打断。

急训班结束了,我去了徐州炮院。

遗憾

我转业了,我结婚了,我有了孩子家庭。

可我没有忘记你,我的阿玛尼。

在最困苦的日子,我挺过来了。

阿玛尼,你是我的信仰。                                                         

生活转好了。我更思念你。

阿玛尼,你是我的想实现承诺的动力源泉。

阿玛尼,你是支撑我克服困难有力的臂弯。

我写过信,石沉大海,

我探听过,杳无音信,

阿玛尼,我在盼望中期待,我在期待中盼望,

阿玛尼,我每年,每天都在深深地思念。

我给孩子讲我掉队的脚伤,

我给孩子讲朝鲜善良的亲娘。

我给后代的子女讲中朝共患难的友谊,

我给听报告的工友们讲战争的惨烈悲壮。

岁月匆匆年华逝,物换星移几春秋。

94岁了,已是鲐背之年。

                                                                                  我无法兑现我临别时的承诺,

我对不起救我爱我的阿玛尼,。

我最大的遗憾,是无法知道阿玛尼的儿子是否回家,

是否他们立了功,无上荣光,。

是否和我一样子孙满堂。阿玛尼把幸福安享。

是否他们牺牲战场,让阿玛尼无限悲伤。

阿玛尼是否会以为我也埋尸战场,为我还挂肚牵肠。

是否知道我安全回国,忘记了她,做了白眼的狼。

漂亮的小妹是否望断飞雁,远嫁他乡,

是否·····阿玛尼对我还会怎么的想。

我遗憾半个世纪的时光远去,

竟然没有重逢的机会,

我遗憾有生之年没有再见你快乐生活的模样。

我知道自己将灯熄烟灭,

但愿你,阿玛尼,会等我,在美丽的天堂。

阿玛尼,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愿,

阿玛尼,希望你能把我的生前原谅。

江山易色,我忘不了你的恩情,

人间天堂,阻不断我的魂牵梦想。

阿玛尼,我挚爱的母亲,

阿玛尼,我可亲可敬的亲娘”。

点赞
收藏
推荐
评论
总计:条评论
提交评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