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上午,
北风把天空揩成一面镜子,
太阳的小火炉挂在窗外,
暖意慢炖,
我蜷在阳台上,
把自己烘成一片松软的面包。
不知何时,
地板上一根落发偷偷望过来,
我拾起它,
像拾起一根轻盈的羽毛,
指尖间它闪着乌黑的光泽,
如收拢的夜,
仿佛还住着未曾熄灭的晴空。
它说它不甘如尘,
却只能躺在逝去的刻度,
而取代它的,
或许正是一根刺目的银丝,
在镜中悄然起身。
这时,
火炉已挪远,
光散成淡蓝的烟……
我突然觉得,
自己又是谁掉落的一根头发,
抑或是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