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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江城子·故园柳别 [点评]

馨荷居士     发布时间: 2025/10/8 15: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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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故园柳别
作者:王付芳

千绦万缕绿丝茅,树声高,地心焦。
碧叶鸟鸣,不见小身腰。
叶似竹梢还又薄,风拂袖,佩环飘。
 
沟湖河畔故园桥,绿阴凋,路人萧。
柔软性情,共语好诗韶。
折柳枝条交密友,辞别季,异乡遥。

写于2025年10月8日



柳影织乡愁,别绪藏词间——细品王付芳《江城子·故园柳别》的意境与心魂
 
王付芳女士的《江城子·故园柳别》,以“柳”为情感锚点,将故园的记忆、离别的怅惘与女性特有的细腻感知,揉进秋日光影里。全词无激昂之语,却如临水照影般,让“故园”与“离别”的意涵在字句间缓缓晕开,读来似有微风拂过柳梢,带着清浅的愁绪,又藏着温软的念想,意境绵密而动人。
 
上阕:柳色里的“见与不见”,藏着未说尽的怅然
 
开篇“千绦万缕绿丝茅”,落笔便将柳的形态写得鲜活又贴地。不用“绿丝绦”的精致,偏取“绿丝茅”的质朴——“茅”字自带乡野气息,仿佛这株柳不是园林里的观赏性植物,而是故园河畔、桥头扎根多年的“老相识”,它的枝条不是规整的“绦”,而是自在生长、垂落如茅的柔软,一出场就带着“熟悉到无需修饰”的亲切感,为全词奠定了“回望故园”的温情基调。
 
紧接着“树声高,地心焦”,是情绪的第一次暗涌。柳树枝叶被秋风吹得簌簌作响,本是秋日寻常声息,可诗人偏说“地心焦”——这不是土地的焦灼,而是诗人的心境借景物外化。她站在柳下,听着风穿柳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极了记忆里某些喧闹又模糊的片段,过往与当下在此刻重叠,让她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慌乱的“焦”:是怕这柳会变,还是怕记忆会淡?这份“移情”,让静物有了情绪,也让读者隐约触到诗人对故园的珍视与不安。
 
再往下“碧叶鸟鸣,不见小身腰”,画面骤然温柔,又裹着淡淡的失落。碧绿的柳叶间,鸟鸣清脆婉转,可目光在枝叶间寻遍,却看不到那只鸟的“小身腰”。这“见”与“不见”的对比,藏着诗人的微妙心境:故园的“景”还在(柳绿、鸟鸣),但当年与自己一同蹲在柳下寻鸟、听鸟叫的人,或是自己年少时那个追着鸟鸣跑的“小身腰”,却早已不在眼前。鸟鸣越热闹,“不见”的怅然就越淡远,像一层薄纱,轻轻蒙在画面上,让秋柳的景致多了几分“物是人非”的留白。
 
而后“叶似竹梢还又薄,风拂袖,佩环飘”,则是女性视角的细腻点睛之笔。诗人细看柳叶,觉其形修长如竹梢,却比竹梢更纤薄——这份对“薄”的敏感,本就是女性对细微之美的独特捕捉。更妙的是“风拂袖,佩环飘”的联想:风一吹,柳叶轻晃,竟让她想起女子拂动衣袖时,腰间佩环轻轻晃动的模样。这里的“柳”已不再是单纯的景物,而是与“故人”的形象悄然重叠——或许是故园里那位爱穿素衣、带佩环的友人,曾与她一同在柳下闲谈,如今柳叶晃动,便恍若故人身影重现。这份联想,让柳的“柔”与女性情谊的“暖”融在一起,让上阕的意境从“观柳”升华为“念人”。
 
下阕:故园桥的“今与昔”,道尽离别后的牵挂
 
下阕开篇“沟湖河畔故园桥”,直接将场景落地,把上阕里的“柳”钉在了最具体的记忆坐标上——不是别处,正是故园里那条河、那座桥,以及桥边那株柳。这个地点的明确,让“故园”不再是模糊的概念,而是有河、有桥、有柳的鲜活场景,读者仿佛能跟着诗人的脚步,站在桥上,望着河畔的柳,瞬间代入她的回忆。
 
可紧接着“绿阴凋,路人萧”,氛围骤然转凉。曾经能遮住半座桥的柳荫,如今已经凋零稀疏;过往桥上往来的行人,如今也变得稀少冷清。“凋”与“萧”两个字,写的是秋景的萧瑟,实则是诗人对故园变迁的感慨:她记忆里的故园,该是柳荫浓密、人来人往的热闹模样,可如今再回来,柳老了,人少了,连空气里的烟火气都淡了。这份“今不如昔”的失落,不是激烈的悲叹,而是像秋风扫过枯叶般,轻轻落在心头,带着“物换星移”的无奈。
 
但这份无奈里,又藏着最温暖的回忆——“柔软性情,共语好诗韶”。诗人望着凋零的柳荫,思绪忽然飘回从前:也是在这株柳下,她和那位“柔软性情”的友人,曾一起谈诗论词,说尽那些诗意盎然的好时光(“诗韶”)。“柔软性情”四个字,既是写友人的温和,也是诗人自身气质的投射——女性之间的情谊,本就多这般细腻、熨帖的交流,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围坐柳下、共话诗心的恬淡。而“共语诗韶”则为这份情谊添了文雅的底色,让故园的回忆不仅有烟火气,更有诗意的光芒,也让“念人”的情感更具体、更真挚。
 
最后“折柳枝条交密友,辞别季,异乡遥”,终于揭开“别”的核心,将全词的情绪推向顶点。古人有折柳送别的习俗,诗人当年便是在某个“辞别季”,从这株柳上折下枝条,送给亲密的友人——这一折,折下的不仅是柳枝,更是彼时的不舍与牵挂。而如今,友人早已远在“异乡遥”,空间上的遥远与时间上的流逝,让当年的送别场景成了遥远的回忆。“异乡遥”三个字,没有刻意渲染悲伤,却把思念拉得很长:想再折一次柳,却没有了送别对象;想再与友人共语诗韶,却隔着万水千山。这份“欲寻无处寻”的牵挂,让故园的柳成了“离别”的象征,也让全词的“故园情”与“离别意”完美闭环。
 
整首词里,王付芳女士始终以温柔的笔触,将自己的心境藏在柳的形态、声息、变迁里,没有直白的“我想你”“我难过”,却让读者从“不见小身腰”的怅然、“绿阴凋”的失落、“异乡遥”的牵挂里,读懂她对故园的眷恋、对友人的思念。这份“以物载情、以景传心”的细腻,正是女性写作者独有的优势,也让《江城子·故园柳别》的意境,如一杯温凉的秋茶,初品是柳的清浅,细品是心的绵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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