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读《李太白诗词全集》感记》
——太白诗魂映祁连,半生岁月伴凉州
作者:王全祥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这是杜甫对李白的高度赞誉。当我翻开《李太白诗词全集》,仿佛踏入了一个奇幻而豪迈的诗歌世界,跟随李白的脚步,领略他的喜怒哀乐,感悟人生的酸甜苦辣。作为土生土长的凉州人,从军二十载、创业五载的经历,让我在读李白诗词时,总忍不住将其与家乡的凉州词对照。同是写边塞豪情、人生况味,两种诗韵里藏着的精神共鸣,让我品出了别样的人生滋味。
第一次接触李白的诗,是那首妇孺皆知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那时年纪尚小,只觉得诗句朗朗上口,却并未真正理解其中的思乡之情。后来在凉州老家的学校里,老师教了我们王之涣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老师特意解释:“诗里的(黄河)是诗人极目远眺的景象,咱们凉州虽没有黄河穿城,但抬头能望见祁连山的雪,低头是城郊的绿洲,城墙上的砖缝里,还藏着千年前戍边人的故事。”
这话我记了很多年。后来陆续读李白的《望庐山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早发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总觉得他笔下的山水带着一股不受拘束的劲儿,像凉州祁连山下的草原上奔涌的马群,像祁连山顶随风吹散的云。而凉州词里的景,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王翰《凉州词》的真切,是“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王昌龄《从军行》,同写边塞意境的壮烈,两种诗风一幻一实,却都让我着迷。
小时候我最爱坐在凉州老家乡下土堆上,手里攥着翻旧的诗词本。抬头看祁连山的雪顶,像李白诗里“银河”落下来的碎片;耳边听巷道里卖面皮的吆喝声,又像凉州词里“羌笛”声的余韵。有一次下雨后,土堆的草冒出新芽,我忽然想起李白的“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又想起王之涣的“一片孤城万仞山”。原来无论是诗仙的浪漫,还是边塞的苍凉,都能落在我家乡的这片土地上,落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日常里。
1995年12月,我穿着军装离开凉州。火车开动时,我扒着窗户看远处的祁连山,那座熟悉的雪山渐渐变小,耳边忽然响起王翰《凉州词》里的“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一刻我忽然懂了,凉州词里写的不只是风景,更是刻在凉州人骨子里的“戍边魂”。从古代守关的将士,到如今离家的军人,我们都在守护心里的“故乡”。
军营的日子紧张又艰苦。训练场上,战术动作练到胳膊肘磨出血;深夜站岗,零下二十度的风像刀子似的刮脸,孤独劲儿上来时,我就默念李白的诗。体能考核没达标时,“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让我想起凉州人常说的“硬扛”。父母当年在生产队里种庄稼,天旱时顶着太阳挑水浇地,从没说过一句“不行”;想家时,李白的“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又和凉州词里的“羌笛何须怨杨柳”撞在一起,我仿佛能看见老家院子外的那棵老槐树,看见母亲在树下摘槐花的身影,这些念想,成了我咬牙坚持的底气。
有一年部队在外临时拉练,夜里宿营时没有帐篷,我们就裹着大衣躺在荒地地上。抬头看月亮,比在凉州看到的更亮、更冷,我忽然想起李白的《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时没酒杯,我就用军用水壶里的水,对着月亮“碰了碰”。月光洒在荒地上,像给荒地铺了层霜,远处的小土丘像凉州城外的土坡,那一刻我觉得李白就站在我身边。他一生浪迹天涯,或许也曾在这样的夜里,想起远方的家乡;而凉州词里的将士,也曾在这样的月光下,握紧手中的兵器,守着身后的家国。
从凉州的古城墙到军营的哨所,从李白的“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到凉州词里的“马上琵琶行万里”,我渐渐明白。无论是诗仙笔下的豪情,还是边塞诗里的悲壮,都藏着同一种“坚守”。这二十载军营岁月,李白的诗与凉州词,就像两块垫脚石,让我在最苦、最难的时候,总能想起家乡的山、家乡的人,总能抬头看见心里的那道光。
2015年6月,我退伍回到凉州。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闻着街头三套车,卤肉的香味,看着古城楼墙上新挂的红灯笼,我心里涌起一股热乎劲儿。2017年,我创立了武威全先广告有限公司。“武威”是古凉州的新称,我想让自己的公司,带着家乡的名字,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根。
创业的路,比我想象中难太多。一开始我忙着到处跑寻找资源,记得有次为了一个宣传告牌的单子,我在客户楼下等了二、三个小时。那天凉州刮着沙尘暴,沙子往衣领里灌,手都冻僵了,最后与客户打电话说“你先回去,后面再再考虑考虑”,回头就挂了电话。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我看着窗外的路灯,忽然想起李白的《行路难》:“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后来公司慢慢有了起色,我招了几个员工,也谈成了几个宣传单子。我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可2020年疫情来了。各方面都受到了阻碍,订单一下子没了,之前谈好的几个单子也成了泡影;更糟的是,有个合作方欠了我十几万尾款,至今催促无果、我多次去单位找,听到的是帐上无款。2021年12月,我把最后一笔工资发给员工,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连走路都觉得没力气。
那段日子我总爱去海藏寺。寺里的古柏有上千年了,枝桠苍劲,不管刮风下雨都站在那儿。有天我坐在柏树下,突然想起了李白《将进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看着“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七个字,我忽然想起父亲曾讲的一个故事。以前凉州城里有个做皮匠生意的掌柜,一场大火烧了他的铺子,可他没垮,第二天就推着小车在街头卖凉面,后来慢慢攒了钱,又把生意做了起来。父亲说:“凉州人的骨头硬,摔了跟头,拍一拍土,还能接着走。”
我又想起王翰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以前读这首诗,只觉得悲壮,可那天忽然懂了:“醉卧沙场”不是认输,是见过风雨后的豁达。就像我现在,创业失败了,但我还有手有脚,还有家乡的这片土地,还有李白诗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离开海藏寺后,我来到北关市场吃了一碗三套车,一杯热茶下肚,心里的迷茫渐渐散了。
经历了军营与创业的起起落落,我再读《李太白诗词全集》,总忍不住把李白的诗和凉州词放在一起琢磨。凉州地处河西走廊东端,是古丝绸之路的要冲,千年前,无数商人、诗人、将士从这里经过,留下了无数诗篇。李白虽然没亲自到过凉州,但他的诗里,藏着太多与凉州相似的“魂”。
李白爱写“雪山”,他的《关山月》里有“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里的“天山”虽非祁连山,可诗里的意境,和我每天抬头看见的祁连山一模一样。月亮从雪山顶爬上来,云海绕着山腰,风一吹,像能听见千年前的马蹄声。凉州词里也写雪山,虽然没明说,可“一片孤城万仞山”里的“山”,“春风不度玉门关”外的“关”,都绕不开祁连山的影子。小时候父亲带我去祁连山脚下的林子里捡蘑菇,指着雪顶说:“这山是咱们凉州的‘根’,不管走多远,看见它就知道到家了。”现在读李白的雪山诗,才明白他写的不只是山,是心里的“根”。就像我不管在军营还是在创业的路上,看见祁连山的方向,就觉得踏实。
李白还爱写“边塞”,他的《塞下曲》里有“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写尽了边塞的苦寒与将士的思乡。而凉州词里的边塞,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同写河西边塞的壮阔,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王昌龄《从军行》)的壮志。两种诗里的边塞,一个写“苦”,一个写“勇”,却都藏着对家国的牵挂。我在军营里守过边防,站在哨位上看着远方的山峦,忽然懂了,无论是李白笔下的“春色未曾看”,还是凉州词里的“黄沙百战穿金甲”,都是将士们的心里话。苦是真的苦,但守着家国,就值。
还有“酒”,李白的诗里离不开酒,“会须一饮三百杯”、“斗酒诗百篇”;凉州词里也离不开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新丰美酒斗十千”。王翰《凉州词》。凉州的葡萄美酒,早在汉朝就出了名,千年前,将士们在边塞饮酒壮行,诗人在酒桌上吟诗作赋;现在,凉州人待客,还是会端上一杯葡萄美酒,说一句“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铁哥们、是好朋友”。李白的酒,是“销万古愁”的豪情;凉州的酒,是“醉卧沙场”的豁达。两种酒,两种诗,却都藏着中国人最真挚的情感。
我还发现,李白的诗和凉州词,都写“孤独”,却也都写“坚守”。李白一生漂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他的孤独,但“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他的坚守;凉州词里的将士,“一片孤城万仞山”是他们的孤独,但“不破楼兰终不还”是他们的坚守。我在军营站岗时的孤独,创业失败后的迷茫,不也是这样吗?可正是这份孤独里的坚守,让我走到了现在。
受李白诗和凉州词的影响,我也开始尝试写诗。我没学过复杂的格律,只想着用最朴实的话,写出凉州的景、自己的经历,就想把心里的话揉进诗里。创业失败后,我坐在凉州古城楼上,看着祁连山的雪顶,写了一首《凉州叹》。
《七律》凉州叹
作者:王全祥
祁连雪映古城楼,漠上风吹岁月悠。
五载营生空付力,一身疲惫未甘休。
醉吟太白长风句,笑忆边词壮士眸。
且待春归沙尘散,再携壮志踏新丘。
这首诗里,“祁连雪”、“古城楼”、“漠上风”是凉州的景,“五载营生空付力”是我的经历,“醉吟太白长风句”是李白给我的力量,“笑忆边词壮士眸”是凉州词里戍边人的精神。写完读了一遍,心里的委屈像被风吹走了似的,也更坚定了“再携壮志踏新丘”的想法。
还有一次,我回乡下老家帮大哥收玉米。农历七月的凉州,太阳毒得很,农民们顶着日头收玉米,汗珠子掉在地里,能砸出小坑。休息时,有个老哥坐在玉米杆上哼起了凉州小调,调子苍凉又有劲。我忽然想起李白的《秋浦歌》“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也想起凉州词里“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李白《宿五松山下荀媪家》,虽非凉州词却写尽农家辛的句子,于是我回家后也写了一首《凉州农歌杂吟》。
《七律》凉州农歌杂吟
作者:王全祥
骄阳斜照陇亩间,农夫挥镰汗湿衫。
春播希望秋盼获,风里雨里不曾闲。
莫叹人间劳作苦,且看麦浪满平川。
若问此中真意处,家乡水土最相关。
我想通过这首诗,写出凉州农民的辛苦与乐观,也写出我对家乡土地的热爱。就像李白爱他笔下的山河,凉州词爱它写的边塞,我也爱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每次读自己写的诗,都觉得像是在和家乡对话,和李白对话,心里踏实得很。
前阵子凉州下了场雪,清晨我站在窗前,看见祁连山的雪顶被朝阳染成了金红色,小区里的树上都挂着雪,像开了满树白花。我忽然想起李白的《北风行》:“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虽然凉州的雪没那么大,可那份“天地一白”的壮阔是一样的。我赶紧回屋翻出本子,就想写首《凉州雪》,刚写了“祁连雪覆万峰头”一句,老婆就走来叫着吃早饭,笑着说:“先吃饭,雪又不会跑,等会儿再写也不迟”。看着窗外的雪景,忽然觉得“人间烟火”和“诗里风光”撞在一起,才是最踏实的日子。后来琢磨了半天,把《凉州雪》补全了。
《七律》凉州雪
作者:王全祥
祁连雪覆万峰头,晓日初升染赤流。
院里树枝凝素玉,檐前冰柱挂银钩。
闲观落雪思太白,静听寒风忆旧游。
最是人间烟火暖,一碗粥热解千愁。
写完读给老婆听,她指着“一碗粥热解千愁”说:“这句好,比你之前写的那些‘壮志’实在多了。”我笑着点头,心里明白,是这平淡的日子,让我读懂了李白诗里不只有“长风破浪”的豪情,还有“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的烟火气。
读《李太白诗词全集》,又对照着家乡的凉州词,我忽然明白,诗歌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文字,它是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是家乡的山山水水,是人生的起起落落。李白的诗,让我学会了“豁达”。无论遇到多大的坎儿,都能像他一样,相信“长风破浪会有时”;凉州词,让我学会了“坚守”。像戍边将士一样,守着自己的理想,守着自己的家乡。
我想起退伍时,老首长送我的一句话:“一个二十载的老兵,到哪儿都别丢了军人的硬气。”创业失败时,母亲拍着我的肩膀说:“儿子,凉州人不怕摔,爬起来再干”!现在想想,这些话里的劲儿,不就是李白诗和凉州词里的精神吗?“天生我材必有用”是军人的自信,“醉卧沙场君莫笑”是凉州人的豁达,这些精神,早就在我心里扎了根。
有人问我,创业失败了,后悔吗?我不后悔。因为李白的诗让我明白,人生不是只有“成功”。这一个词,更重要的是“经历”。他一生没当过大官,可他的诗流传了上千年;凉州词里的将士,可能没留下名字,可他们的故事,藏在每一句诗里。我虽然创业没成,但我拼过、努力过,还在这个过程里更懂了家乡的诗、家乡的人,这就够了。
现在的我,每天守着家里的小日子,过得踏实又安稳。早上5点多就醒了,先去在阳台上看一个小半的书,让后去附近菜市场买菜。凉州的早市热闹,卖胡萝卜的大叔操着一口地道的凉州话吆喝,“刚从地里拔的,甜得很”;卖羊肉的摊子前挂着新鲜的羊腿,老板会主动问“要剁成块还是切片”?我常买些老婆爱吃的豆皮和长豆芽,再称点羊肉,想着中午给她做水煮羊肉片子。有次下雪,我从菜市场回家,路上看见远处祁连山的雪顶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忽然想起李白的“明月出天山”,只不过此刻的“天山”(祁连山)被雪裹着,更显庄重。我站在街边人行道上愣了会儿神,有个路过的大爷问:“小伙子,看啥呢这么入迷”?我指着远处的雪山说:“大爷你看那山,像不像李白诗里写的样子”?大爷估计没读过多少书,他却点头说:“像!咱凉州的祁连山,怎么看都好看。”回到家,老婆早已经在阴台收拾了。我把菜递过去,她接过豆皮和长豆芽就洗了起来,我则坐在餐厅的櫈子上,拿来《李太白诗词全集》读了起来。读到《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里“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忽然听见老婆在切菜,“咚咚”的声音伴着窗外的风声,竟和诗里的“松风”有了几分相似。我忍不住念给她听,她停下手里的活,回头听了听说:“这句子柔和,像我们昨晚上坐在楼下厅子里吹风的感觉”。我笑着说:“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李白写的就是平常日子里的舒服劲儿。”
中午做水煮羊肉片时,我负责煮羊肉片,老婆蒸米饭。羊肉片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热气,香味飘满了屋子,我忽然想起李白的《客中作》:“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虽然没有美酒,但这羊肉的香气,这和老婆一起忙活的烟火气,倒让我想起诗里的“他乡亦故乡”。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在哪儿都是安稳的家。我跟老婆说:“等会儿做好了,咱也像李白那样,好好尝尝这四川麻辣香味和凉州肉香味混合在一起的水煮羊肉片是什么样的美味。”老婆笑着说:“还能是什么美味么,赶紧捞出来吧,别把肉炖老了。”
下午的时间,我大多用来写文章或改诗。之前写的《凉州雪》,总觉得最后两句还差点意思,反复琢磨时,看见老婆在阳台晒衣服,阳光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我忽然灵光一闪,把“一碗粥热解千愁”改成了“妻晒衣轻暖解愁”,这样既写了家里的日常,又藏着日子的温情。改完读给老婆听,她脸有点红,说:“你这个人,净写这些没用的。”可我看见她嘴角的笑意,就知道她心里是喜欢的。
有时候写累了,我会和独自一个人去小区附近的天马湖或党校后面公园溜达。公园种着各色的花,每到傍晚时分,有很多人在谈笑风声、翩翩起舞,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让我想起李白的《赠汪伦》:“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虽然这里没有桃花潭,没有汪伦,但这里有人与人之间的亲切、有凉州乡土里的踏实,和诗里的情谊是一样的。有次在楼下遇到邻居张大爷,他提着刚摘的黄瓜,非要塞给我们几根,说:“这是自己家里种的,从没打农药,拿上回去放心吃”。我接过张大爷手中的黄瓜,感觉心里暖暖的,想起了凉州词里“羌笛何须怨杨柳”,其实吧!凉州的人、凉州的情,早就把“春风”引进了百娃寻常的日子里了。
去年八月十六的晚上,我和老婆坐在天马湖畔看月亮,月亮特别圆,月光洒在祁连山上,像给雪山盖了层银纱。我想起李白的《把酒问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跟老婆说:“千年前,李白也看过这样的月亮;千年前,凉州的将士也看过这样的月亮。现在轮到我们看了,多有意思”。老婆望着我说:“是挺有意思的,以前老觉得古人的诗离我们现代人很遥远,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觉得古人这些诗就在我们平常百姓的日常生活和身边。”
是啊,诗从来都不远。它在祁连山的雪顶里,在早市的吆喝声里,在煮羊肉片的香气里,在和老婆一起过日子的烟火气里。李白的诗,凉州的词,不是写在纸上的文字,是刻在心里的念想,是陪着我走过军营二十载、走过创业五载、走到今后过着平淡生活日子里的精神劲儿。
现在的我,不再纠结于创业的失败,也不再羡慕轰轰烈烈的人生。每天帮老婆买菜做饭,读几页诗和文章,写几句关于凉州的话,就觉得很满足。就像李白说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现在的“开心颜”,就是家人安康,日子安稳,能在诗里和文章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李白的诗,陪我走过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凉州的词,让我记住了家乡的根与魂。未来的日子,我还会继续读李白的诗,读更多古人的诗,更多的文章,写更多凉州的故事,守着家,守着这平淡却珍贵的日子。因为我知道,只要心里有诗,有家人,有家乡,日子就永远有盼头,心里的那股劲儿,就永远不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