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花幔图赋
临泉赋翁·三余草堂
诚是有一美人,宛在画框。情系眉眼,魂牵客鬓;韵生唇齿,梦绕心乡。丝帔轻笼,若朝云之笼岫;花帘叠紫,似春痕之印窗。观其鬓畔青丝幽宛,眉间风月休祥。眼波柔蘸,胭脂之润色,柳眉轻扫,杏腮之粉妆。方知方寸心田,可容得万顷苍莽 ;忽觉三千世界,尽收于一帧柔光。乃作斯赋,以寄幽芳。
昔者湘妃泣竹,皆托物以寄情志,洛神凌波,借形以写形神。今见此卷,灼灼其华,红巾若火;深深其影,花幔如云。丝帔萦怀,非关冷暖;云裳赪彩,尽裹心痕。云鬓垂时,犹见晨昏忙碌,烛灯照夜,仍存烟火柔温。眼波所至,翡翠光凝岁月;独成幽境,胭脂染透光阴。唇齿微启,桂馥先醒诗梦;襟袖徐舒,荷风渐入琴心。此非画工之巧,实乃灵犀合神也。
夫观其静处,纱半卷而意全舒;察彼幽居,光初盈而韵已驻。何须弄笛招魂,早将悲喜同樽;不待啼莺催晓,自有乾坤定数。帘外花发几许,愿蝶两戏以相追,闺中深浅心绪,祈燕双飞而鼓翼。韵含万象,美人旖旎纷嬆,玉露剔透而玲珑;秀出无穷,仙子端雅缠绵,兰馨芬芳兮馥郁。胸间志远兮无畏,不沾俗世之凡尘;杯中酒浊兮何妨,原是人间之温度。这般姿态,岂是丹青能描?如此神魂,堪叫天地同欲。
余尝思:韵至天成,而在神逸;美之极致,不在形姿。图中之人,似笑非笑,如花欲放而未放之际;似愁非愁,似月将圆也未圆之时。朱唇点绛脂,明眸凝秋池。织软欲扶,是带些红尘倦意;光鲜同纯,也有其本性灵犀。胭脂色里,藏女儿缜密之心迹;白雪魂中,有万里春秋之消息。闲愁者,非独身世之感,原是与造化同樽。静心者,非止耳目之寂,实乃与万物同机。
嗟乎!一画如人,银灯能照当下孤影,一人如画,对酒难忘前尘旧梦。重重花幔,綰系命里难解之夙缘;灼灼红巾,可是心头未冷之躁盛。丝帔能笼鬓云,可笼不住流年时光?雕栏能锁春色,怎锁得住逝水隐痛。唇呡可藏桂馥,何能藏住阅历沧桑;眸底曾凝月华,怎可凝住过往冲动。然其静坐闲中,将闲愁化酒,把光阴供奉。天地灵气,凝聚为此身。此等气度,非凡骨所共。红尘百炼,化作此魂,清境一心,明真见性。今赋既成,画犹在眼。忽见帘动微风,似有低语:观我者谁?知我者何?岂不见春痕终随流水去,唯有灵光闪动。
注释: 风月,《梁书・徐勉传》记载 “今夕止可谈风月,不宜及公事”,这里 “风月” 指的是与公事相对的闲适话题。 休祥” 一词在古代文献中较为常见,如汉士孙瑞《剑铭》中的 “精通皓灵,获慈休祥”,三国吴胡综《黄龙大牙赋》中的 “神实使之,为国休祥”,晋夏侯湛《宜男花赋》中的 “淑大邦之奇草兮,应则百之休祥” 等,均是用 “休祥” 来形容吉祥、美好的状态或事物。 灵犀合神” 可能是一种聚灵为神的方式或过程,“天地十方,灵犀乃引。三华七精,聚灵为神。合神搜灵,身为一体”。通过灵犀来引导,使各种精华汇聚,从而形成神灵,并且神灵与灵犀能够合为一体。 ,“旖旎” 形容女子柔美、婀娜多姿的样子。“纷嬆” 的 “纷” 有众多之意,“嬆” 有庄严、洁净的意思。整句话描绘了美人姿态柔美,众多而美丽庄严的画面。